【楼台】白虹贯日·四
【说话总被打断的大哥，还有明·小怪兽·台。】
明楼和明镜商量着送明台去上学，只是手续复杂了些，想着还是先送去拜会一下先生，于是头天晚上明楼早早就抱着小家伙回房间了，洗了澡的团子香香软软的，在明楼床上滚来滚去的乱动。
-明台！
-啊？
小家伙仰着脸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毛毛虫一样地蹭过来一点去抓他的衣摆，嘴里面还是他讲的故事，呜呜啊啊的听不出来细节，大概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想叫他老实点别滚来滚去的话从嘴边打了转又咽回去，把严厉磨去边边角角再换成柔软的道理。
-不要滚到床边去，栏杆加高了也要仔细掉下去。
-呀哈啾啾！
毛毛虫已经咬住了他的衣摆要爬上来，明楼也不清楚家教严格的明家两姐弟怎么就到了明台这里通通变成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他伸手托住小家伙的腰，明台见大哥来扶他干脆放弃了往上爬，身体放松了一下子溜下去，害得明楼以为他怎么了。
-明台？
-大哥~
-恩？
-我要听孙悟空。
明楼小时候不喜欢孙悟空的，他喜欢周公瑾，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笑着摇摇头，把西游记从落灰的角落里翻出来，拂了拂书脊露出烫金的字来，明台张开手要拿，递过去了却被硬壳的大书压得身体一歪噗通倒在床上。
-明台，书中有黄金屋。
-所以重？
-对。
小家伙懵懵懂懂，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黄金屋。明楼关了灯脱了鞋子，就着台灯温暖的光亮把他圈在怀里，明台费力地翻开书，小手胡乱指着翻开那一页就要念来听。
-这回是，观音院僧谋宝贝，黑风山怪窃袈裟。
-什么是观音。
-是菩萨。
-什么是菩萨。
-菩萨啊，是佛弟子……
-什么是佛。
-佛……
明楼失笑，摸着他的头顶，觉得不能用自己的知识讲下去了，这样非要讨论到人类起源不行。
-佛就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老爷爷。
-老爷爷。
-恩，菩萨就是跟在他身后的——
-老奶奶？
-噗，是阿姨。
-那，那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大哥。
-观音院——
小家伙伏在他的胳膊上，雾蒙蒙地眨眨眼。明楼亲亲他的发旋，把书挪开给盖好被子，关掉了台灯。
-晚安明台。
-晚安大哥。
第二天还是被压醒的，明台特别喜欢爬到他身上睡觉，不过现在明楼不做梦了，他怀里搂着小不点每天睡得极沉，睁开眼睛就是明台的两个小发旋。
-明台？
-唔……
-起床了我们今天出门。
-不不不不去嘛……
明楼身上挂着一团，浸湿了毛巾给擦脸，刷牙的时候哄了半天才张嘴，换衣服的时候更是老大不情愿，伸胳膊撂腿地踹完了人，又凑过来贴贴脸。就算这样子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还是没免了明镜的数落，大姐一手点一个脑袋，把俩人都训了一通。
-你们两个呀，都说了要早早睡觉早早起床，明楼，尤其你！这么大的人了！
-诶？我早起了是明台——
-他那么小一点哪里知道早晚，还是怪你！
-我——
-明台啊，来姐姐这里吃早餐。
-大姐抱！
-好~
明楼噎了一下，回头叫桂姨把礼物收拾了，自己坐到桌子旁边拿了牛奶默默的喝。
-明台啊，今天我送你去先生家。
-我不去！
明镜正给面包刷上果酱，突然小家伙就从椅子上面溜下去蹬蹬蹬跑走了，她看看明楼，两个人都是不明就里的样子。
-明台？
-我不去！
桂姨拎着两盒子东西走出来被小少爷撞了个正着，小不点磕疼了额头扑扑灰从地上站起来，用力地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扔地上。
明楼有点生气，他站起来追着明台过去，小不点看他来了就往沙发跟茶几中间的空隙躲，等他走近了把靠枕全扔过来。他皱了皱眉，厉声喝止了小不点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
-明台！胡闹！
小家伙光脚站在地板上，眼圈里含着眼泪瞪着他大哥，用袖子用力地抹一下眼角用更大声喊回去。
-你不要我了！
-我——
-你要送走我……你不要我了……呜呜呜……骗子……
说起来眼泪就止不住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小不点哭得伤心，明楼和明镜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地把他抱起来。
-大姐和大哥没有不要你。
-送走……咳咳……送走我……
-不是的呀，大哥说送你去先生那里拜见他，他要教你读书做人的！
-那……那我还回家来？
-回的呀，我们明台不回家去哪里呀。
-真的？
-真的。
明楼把他搂紧，手指摩挲着拢住小不点的后脑勺，明台被大哥抱在怀里，手心里抓着大姐的手指，听他们两个都承诺过了才放下心来。他在大哥的肩头转动脑袋，发现客厅里被他搞得一片狼藉。
-大哥……
-恩？
-大姐……
-大姐在这里。
-对不起……我把家里弄乱了……
明台的小屁股拱了拱，把脸全藏在明楼的衬衫领子里，姐弟两个相视一笑，明镜给扯扯衣服上的褶皱，叫桂姨收拾客厅，三个人回到桌子前面继续吃早饭。
-明台啊。
-是，大哥。
-跟个小怪兽似的。
-哈哈……
-大姐不要笑啊呜呜……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