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栋

【让先生给你讲道理，我只负责爱你。】

第二天还是提着东西去拜会了，老先生摸摸明台的脑袋，满口地夸他可爱，小家伙回头看看大哥，见明楼点头，才扑上去给了一个亲亲。

 

回家的路上明台蹦蹦跳跳的，挥舞着小手跑来跑去，明楼把车门打开，小团子的脸埋在围巾里，正蹲下来捡落叶。

 

-明台——

 

-大哥！你看这个呀！

 

他举着黄了一半的叶子跑过来献宝，路不太平坦，明台跑了两步就跌在一个小小的坑里，倒是没哭，叶子还拿在手里好好的举着，他伸手拍拍灰，又抬头看看明楼。一点也没有要自己站起来的意思，只张开了手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

 

-我起不来了！大哥抱！

 

-自己起来。

 

明台瞪着大眼睛，噘着嘴打了一下身边的地面，唉声叹气地动动小短腿，又抬起头来撒娇。

 

-我试过啦起不来的！

 

-呵。

 

明楼把小不点的动作收在眼睛里，被他气得笑出声，认命地大步走过去把他拎起来，小家伙扑棱了两下才站稳，没得到抱抱怪不开心的，揪着明楼的风衣角扑到他腿上，仰起脸来转转眼睛，把树叶举起来递到大哥手里。

 

-大哥你看好不好~

 

-不好看。

 

明台愣住，松手一丢就扭头往车上走，扒着车门半天也没爬上去，明楼捂着嘴又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扔上车，小团子马上滚到车座的另一边拿屁股对着他。

 

-我要去告诉大姐！

 

-去啊。

 

-哼！

 

车都开到家门口了，小家伙还是在生气，明楼把车门打开自己也坐进去，捏捏小家伙软乎乎的手准备跟他谈谈，想想又把大段的道理吞回去，剩下小小的一截。小团子转过身来，眼圈里面还有水痕，他扑过去搂大哥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歉。

 

-明台。

 

-大哥对不起。

 

-我们明台为什么道歉？

 

-因为不听话。

 

明台抽着鼻子咕哝着，乱七八糟的不清楚是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数落自己太不乖了。明楼把他抱到怀里，捏捏他的脸蛋又亲了一口。

 

-明台。

 

-我知道错了大哥。

 

-小不点！错哪里了就知道错了，真是。

 

-就，就是——

 

-跌倒了要自己站起来。

 

-知道了。

 

-明天去了先生家里，就是个大人了，要恭敬有礼。

 

-恩。

 

-先生教了什么回头讲给我听。

 

-好。

 

明楼拿手帕给他擦擦脸，才抱他下了车，明镜在家等得着急，正在门口等他们两个。看见明楼抱着小不点过来了走两步迎过来，把明台接进自己怀里。

 

-怎么这么晚，还等你们两个吃饭呢。

 

-大姐你放下他。

 

明台听见明楼这么说立刻挣扎着站到地上，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明楼一眼，围巾和上衣脱了递给桂姨，又乖乖地跑过去洗手。

 

-怎么啦？

 

-明台送去先生那里就是开蒙了，不能总当小孩子宠着。

 

明镜空落落地拢了拢披肩，到了饭桌前面想要给明台夹菜，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碗里，心里怪别扭的。明楼瞧着大姐和小弟，一个皱着眉，一个使劲吃饭不敢抬头，有点哭笑不得。

 

-大姐。

 

-啊？

 

-也不是不能宠的。

 

-哎呀！

 

明镜撂下筷子，把小家伙脸上的饭粒摘了，手指捏捏脸，又揉揉脑袋。心里老大不情愿地把明台的年龄从三岁拽到了八岁，滋味像是下一刻他就要离家里似的。

 

-要是早早遇见我们明台就好了。

 

-大姐？

 

-这样大姐就能跟明台一起长大了。

 

-我现在也没有长得像大哥一样大呀。

 

明台费力地把最喜欢的小肉丸往大姐面前推一推，站起身来去摸明镜的脸颊。他不知道大姐为什么伤感，只是记得他要是哭了，妈妈会说的话。

 

-大姐，明台爱你。

 

-哎呀……

 

明镜把他抱在怀里，用嘴唇碰碰他的额头，心化成了一滩水，又是哭又是笑的，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明楼伸手去握明镜的肩膀，把他们两个都圈在手臂里，明家这么大的房子，总算是有个家的样子了。明台从两个人的怀抱里抬起脑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笑起来像是月亮落在了手心。

 

-大哥，明台也爱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