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栋

【不怕淋雨的，只怕天不晴了。】

第二天，明楼一瘸一拐地去上学了，托他的福，坐车去的。倒不是多严重，但是小祠堂还是凉了点，出门的时候明镜抬头看他一眼，怪可怜的，但是再看明台脑袋上的犄角就觉得他活该，明楼沐浴在大姐心疼的目光里本来好好的，但是忽然就后颈一凉，抖了一下赶紧出门，要不然大姐恼羞成怒翻起来旧账还是他挨打。

 

到了学校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当然是汪曼春，急匆匆地从门口奔过来，明楼捂住脸，继续一瘸一拐，大小姐试图挽住他，但是明楼一想到她姓汪，简直要为自己的脑子和眼神上柱香，挣开了又凑上来，明楼停下之后先蹲下来拍拍两个小不点，小怪兽的犄角过了一晚上看着更凶猛了，明楼亲了亲他的脑门，然后把他交到阿诚手里。

 

-你们自己去行吗？

 

-可以的，但是大哥……

 

-好了好了，别撅嘴，我不跟这个姐姐说话。

 

-恩，大姐不高兴的。

 

-好，晚上见？

 

-大哥再见。

 

小家伙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又拿小手抱了抱他，依依不舍地牵着梅花鹿出发了。汪曼春也听见了那句话，明楼站起来跟她对视了一下，也没打算跟她讲话，毕竟他跟小家伙承诺了，直接走是个不错的办法，他不准备听见什么师哥师弟的，都是同学，哪儿来的师哥。当然接下来的一天无论汪曼春试图做什么都被明楼无视了，站到面前也好，递纸条，换到他身后踢他的椅子，直到她准备跟着明楼上车。小怪兽被牵着，他大哥蹲下来给他整整衣领，然后开始对着他说话。

 

-汪小姐。

 

-曼春！

 

-家姐对于，我们的交往表示，不同意。

 

-她怎么能打你！

 

-明家，家教严明，我不能跟您说话，如果家姐不同意。

 

-她不讲道理！野蛮！

 

-汪小姐，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家姐当然最明事理，如果您有疑问，可以去问问您的叔父。

 

-师哥，你就不能转过来吗？

 

-不能。

 

小怪兽正好嘟着嘴，明楼把脸凑过去要了一个亲亲，心满意足之后三个人上了车。汪曼春眼看着车子开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踢了一脚轮胎之后脚都痛了更生气，上了车之后更是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才不管什么，明明就是那个不讲道理的老女人，师哥原来对她明明亲近的，明明就是……

 

-开去明公馆！

 

-是，小姐。

 

明楼把小不点从车上抱下来，还是累了，额头上面红红的一片，扁着嘴搂住他的脖子。小阿诚仍然是仰着头看他们俩，张开手，明楼弹了他的脑门，认认真真地跨过门槛，明镜还没回，阿香正熬了骨头汤，也不知道磕了脑门为什么要喝骨头汤。明大少爷搂着明小少爷软乎乎的脑袋坐在沙发上，小怪兽咬住了他的衣角。门外正是黑了下来，乌云聚到一起，小阿诚顶着张开的书页坐到他脚边写作业。

 

好像是过了很久了，明楼睡了小小的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灯亮起来，小怪兽还是咬着他的衣角，不过眼睛亮晶晶的，圆圆的后脑勺落在他手里，抓一下是软软的头发。阿诚写完了作业去帮阿香的忙了，大姐的屋子亮起灯来，大家都在了。

 

-大哥醒了吗？

 

-恩。

 

-我有点麻了……

 

-我给你揉揉，肩膀还是胳膊？怎么不动一动啊，你睡着了吗？

 

-我也睡着了……哎呀大哥轻一点……

 

-大姐呢？

 

-大姐回来一次，但是又出去了一小会儿，叫我不要叫醒你。

 

-哦。

 

-大少爷！可以吃饭啦！

 

-走吧，小家伙。

 

饭桌上面明镜给明楼夹了一筷子青笋，无意间问起了学校的事情，从功课如何谈到了为什么会认识汪曼春，吃了一肚子后悔药的明楼讲了路上遇见个蛮横小姐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机缘，算得上狭路相逢，只不过那时候他不知道。

 

-大姐，你放心吧，我现在知道了。

 

-汪家的人……

 

-不是好人。

 

-你知道就好，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要你顶天立地，你可不能去跟些不正经的人胡搞。

 

-不正经也太……

 

-怎么？

 

-大姐，小女孩子也就是那样子，哪有你说的什么不正经的。

 

-哼。

 

-好了好了，大姐吃菜！

 

明楼背着大姐对着小怪兽撇撇嘴，被塞了一口西蓝花，晚上上楼睡觉的时候小怪兽非要赖上来抱抱，明楼严词拒绝的时候居然搬出了大姐，还指指脑袋上的犄角威胁起他来了。明楼弹了小家伙的另一面脑门，最后联合阿诚把整杯牛奶都让小不点喝了。

 

-好了，跟你阿诚哥说晚安。

 

-你坏！

 

-小少爷晚安。

 

-阿诚哥晚安。

 

-要跟我睡吗？

 

-阿诚！

 

虽然梅花鹿假模假样地在威胁底下缩了脖子，但是小怪兽可是一点要从大哥怀里起来的样子没有，在走廊上面分别之后小家伙歪着头站在地板上面让大哥给系扣子，穿好睡衣了又要八爪鱼一样地缠上来，明楼托着屁股把他抱起来往床上扔，没想到抱得太紧连带着自己也压上去，抬起身来就看见个眼泪汪汪的小怪兽。

 

-汪呜呜！

 

-你看你不松手，犄角呢？

 

-疼……

 

-你！

 

-呜呜呜……

 

-好了好了揉揉。

 

-大哥。

 

-恩？

 

-你是在轻轻摸我吗？

 

-睡觉！

 

-晚安大哥。

 

-晚安，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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