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白虹贯日·三十七
【这里一直都是家，你们不要难过。】
第二天明楼上学的时候汪曼春没在路上等着了，他摸了摸小怪兽的犄角，推着一步三回头的明台去上课，阿诚不知怎的也在看他，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魂不守舍，不过等放学了他就知道了，坚持叫他师哥的姑娘正等着他，在个漂亮房子里。
-师哥。
-你绑了我不会让情况变好的。
-我没有绑你，我想见你。
-我大姐——
-你怎么那么听她的！
-家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好，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说实话？
汪曼春愣住，明楼一直低着头，直到他问她要不要实话，她想，还是别要的好，但是如果听了实话，是不是还能，或者别的。但是她还没想到一半，外头就开始吵吵嚷嚷了，然后她的敌人来了。明镜总是很担心的，她的弟弟，自从明台住进来，她担心的更多，甚至开始害怕。
-明楼！
-大姐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
操心的长姐被弟弟不合时宜的认错弄得笑了，然后他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此地不宜久留，紧张兮兮的明楼抓着她的手回家去，把汪曼春和会让她担心的事情都丢在后面，而前面的是明台，他的明台。小家伙揪着他的衣襟，伸手跟他讨糖吃，明楼瞪大眼睛，明镜装作四处看风景。
-大哥！
-啊？
-大姐说你去买糖了！
-啊……
-哼！
生了好大气的小少爷被阿诚领走了，晚上的时候不肯跟他睡了，明楼委屈，大姐可没跟他说糖的事儿啊。明镜在走廊里对他招手，好吧好吧都是自己的错，他乖乖地低下头准备听训，但是温柔的手掌落到脑袋上，完了，事情大了。
-明楼。
-大姐别送我走！
-今天我吓坏了。
-大姐……
明镜牵着他的手走到沙发坐下，摸摸弟弟的头发又碰碰他的肩膀，最后手指落在他的嘴角，捏了捏脸。明楼抿着嘴把脸凑过去，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酸的泡泡，明镜看起来疲惫又担忧，她今天吓坏了，于是他拥抱了她，拍拍肩膀亲亲脸。
-巴黎的哪里。
-喜欢哪里住哪里。
-明台——
-你自己说。
-大姐……
-我可不忍心看他哭。
-好像我忍心一样。
-怪你啊，小家伙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
-不是还有阿诚呢吗。
-好呀，现在学会顶嘴了呀。
-大姐。
-干什么？
-虽然我在也没什么用，但是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千万千万，要保重。
-好的呀，明楼。
-晚安，大姐。
-晚安，明楼。
-我……
-什么？
-能不能要一个……
-可以。
明镜探过身去亲了亲弟弟的额头，这张跟明台一模一样的委屈脸，可是有时间要看不到了，不情不愿的背影也是，还有关上门的手指。夜里凉，巴黎不知道冷不冷，多带一点东西，最好是，连家都给他装在背包里。
第二天明楼和明台都请了假，明镜把人都聚在客厅里，抬眼瞪了一眼明楼，明楼装作四处看风景，明台挪了挪屁股坐的更远，显然还是在生气，阿诚剥了一个橘子，尝了一口之后递到小少爷手里，小少爷小气吧啦地分给他大哥一瓣，大方地分给他大姐一半。
-明台啊。
-啊呜……
-你大哥要去巴黎念书。
-去哪里？远吗？什么时候回来？大哥？
-巴黎，是法国，有一点远，大概要个三——
-天？
-年。
-呜……
小家伙开始掰手指头算三年是多少天，没算明白但是直觉是很多，不记得生气了扑到明楼身上呜呜地喊，回头看看大姐好像也是伤心，撇着嘴皱着眉毛着急得直跺脚。明楼把他抱到怀里，按着小阿诚的脑袋叫他去给送太师糕的人开门。
-明台。
-大哥不走……
-我们有时候分开一小会儿，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
-不走……
-你长大了就可以来找我。
-我要好久好久才可以长到你那么大啊哇呜呜呜……
-不用长到我这么大，就像——
-大哥不要走……不……不……呜……
-明台。
-不许走……
-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呜……
-你要陪大姐吃饭，提醒她带伞，衣服要早早地换起来，晚上不能太久不睡觉，还有——
-我不记得那么多啊呜呜呜……
-那你每天告诉她一次你爱她好吗？
-好……呜……好……
-大姐？
-明台，到姐姐这里来好不好？
-从今天开始，不要对大姐说不，好好的听她的话，不要惹她生气，这里是她的家，不要让她难过。
明台抽噎着，他仍然想要叫大哥别走，如果他一直哭大哥会不会答应，但是明楼已经哭了，捏着他的肩膀，说一句话眨了好多次眼睛，最后把他转过去，轻轻推了他一把。明镜抱到了哭唧唧的小怪兽，而对面那个家伙正在抹眼泪。
-明楼。
-哎。
-好好吃饭，不要想家。
-不行。
-那不要太想家。
-我会很想你，和明台，还有太师糕和阿诚。
-大哥？
-小阿诚，我现在嘱咐你一件事。
-是什么？
-无论如何，明台，都——我把明台交给你，我……
-我保护他。
-好。
-明楼。
-大姐，请保重。
-好，再见。
-大哥，你要快点回来。
-你可以慢慢长大。
-我不。
-乖，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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