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口吐莲花
【 给@ghvgh c ，读心术，现代au。】
我尝听他说一法，波上莲花水中月。
明楼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太吵了。
迎面过来的是他的数学老师，也是他的班主任，点头微笑致意，停下来询问他的成绩功课，不偏科不挂科云云，擦肩而过的时候传过来的声音如同钟鸣，明楼翻了一个白眼，呲牙咧嘴地捂住了一只耳朵。
[这孩子看起来可真阴沉，明家再有钱，养出来一个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嘟嘟囔囔的明楼迎面就撞上一个人，这次声音更大，像是降落的直升机，他揉了揉胸口，去瞧那个在心里骂他有钱又废物的家伙，是个白净的少年，抿着嘴对他笑一笑，非常有礼貌地把手伸过来，还问他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务室。
[撞死你个王八蛋！]
明楼十分想一脚就踹过去，他大姐是校长，是投资人，不知道怎么触动了这帮神经病的痛点，每天他在校园里走就是跟游街一样的批斗会，而女孩子们嘈嘈切切的都是好帅有钱要是嫁给自己多好，连做少奶奶要有多大的试衣间都能想象出来，简直他妈的妄想综合征，真想把零花钱都拿出来给她们看病。
“学长？”
“哦，曼春啊。”
这个女孩子是唯一，唯一一个，想着嫁给他但是没构思自己会有多少钱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心底传来的那些，喜欢喜欢好想嫁给学长，声音又大又直白，简直可爱。但是表面上仍然是云淡风轻根本不屑看他一眼，后来慢慢熟悉才放开了，叽叽喳喳像只麻雀。可惜了，大姐不喜欢她，曼春家的科研团队不知道抢了学校多少资源，“净弄些稀奇古怪的，那些能吃吗！还给她们批钱！”，大姐气急败坏的样子才可爱，心底里碎碎念的声音密密麻麻地传过来，多半都是为什么不给自己的项目批钱，自己的更好更利民，之类的。
“学长？”
“哦，我今天下午回家，不能跟你去做实验。”
“哦……”
[肯定是明镜那个老女人！学长以前可喜欢我了！]
明楼的脸色冷下来，心里说不出的厌倦，只要现实与自己的预想不符，就会抱怨，会攻击一切有关的人和事，失败了是别人的，成功了才是自己的，夸耀的时候洋洋得意，却承受不了一点点不顺遂，心里的声音与发出的声音不是一种，吵死了。
“我走了。”
“学长……”
明楼垮下肩膀，听着身后传来源源不断恶毒的诅咒，不甘，怨愤，忽然觉得自己不想再听见这种口不对心的声音，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阿香叫他大少爷，小丫头叫他大少爷的时候，多半都是从网上下载了新的菜谱，心脏跳动的声音扑扑的，期待地朝他喊尝一尝一定要好吃，脸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偏偏每次都搞惊喜。
还有大姐。
大姐永远都年轻漂亮，不会变成老女人，她虽然严厉，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冰层结了三尺厚，但是在他旁边盘旋的分明是柔软的关心，念念叨叨的都是怕他在学校里受欺负，零花钱够不够，好像瘦了但是确实是胖了，总想喂自己吃很多东西，大姐真是好烦呀。
明楼想了一会儿家里的人，心情明朗了不少，脚步轻快地去车库开车，还哼了一首歌，晃晃悠悠打开车门发现车底下好像蜷着个什么动物，他想，不会是小猫咪吧，那，那就养起来好了。
没想到是个人。
明楼是真的惊讶，他从发现听得见那些声音之后，再也没被吓到过，因为人心几乎一刻不停，他以前晚上睡觉都能听见大姐的梦境，后来他控制的住自己，才慢慢地脱离药物自行入睡，现在这个小东西，不对，这个小人儿，怎么做到没有梦，停下思考的？
“醒醒？”
[好害怕！]
小家伙更深地缩进车底下，嘴巴紧闭，巨大的恐慌震得明楼觉得耳朵都疼，但是他再退，就要被底盘卡住了到时候拖车进不来，糟糕的很。明楼忍着在他脑袋里嗡鸣的声音，伸手去勾小不点的衣服，扯了两下发现挂住了，只好放弃去拽他的手。
[会打我吗？]
“我不会伤害你，出来，好不好？”
[他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出来吧，我真的不伤害你。”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声音变小了，虽然还是害怕，但是小东西一点一点的挪出来，明楼终于握住了小小的手，再近一点的时候，把他抱到了怀里。小不点长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下巴和额头都蹭了灰，像个小花猫，扁着嘴泪汪汪的，小手揪住他的衣领又松开了。
[弄脏了！]
“你别哭啊，哭我可打你了。”
本来憋得住的小家伙哇一声真的哭起来，明楼被里里外外一样的声音震得站不住，打开车门坐进去，虽然捡到了个不吵的家伙，但是他一直哭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好了，好了，哥哥错了。”
[哥哥……]
小家伙还是没说话，低头抿着嘴抹眼泪，伤心地看着明楼的衬衫越来越花，越来越脏。
“衣服不要了，我是明楼，你是谁呀。”
[不知道……]
小不点哭得一抽一抽，眼睛旁边被摸黑了一圈，明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又在车上找了一瓶水，一点一点擦干净脸，挺可爱的，明楼摸摸小脑袋，把水放到他手里，好渴好渴的，嘴上不说话，心里叫的大声死了。
“你有家吗？”
摇头。
[不知道。]
“那你跟我回家好吗。”
不说话。
[好呀好呀。]
“哈哈哈哈，你好玩，又不吵。”
[哥哥夸我！好开心！开心开心！]
这下明楼更憋不住笑，搂起小家伙亲了两下，把他放在副驾驶用安全带和毯子捆好，听了一路的哇啊啊啊啊啊啊他亲我了好开心。
等到家的时候明楼想起来，如果要是弟弟，那该跟自己姓明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对就是这样。
“大姐，这是明台。”
[有哥哥还有姐姐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发财了！]
“明楼？”
“大姐，我给你生了个弟弟。”
“明楼？”
“明楼……”
[明楼真好听。]
“你叫我的名字也好听。”
[糟糕被发现了！Σ( ° △ °|||)︴]
——tbc
